夜魅沫沫这招很妙，它妙就妙在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批评的把柄：我好心好意送这么贵一个礼物，你就嫌弃名字不好听？那你还钱啊！粉丝扰乱直播？他们还不能说一两句了？哦哦抱歉，他们没进过这么小的直播间，这个弹幕量在我们那里很正常耶！
堪称是绿茶中的豪杰！
所以皮锐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准备的核武级别的攻击资料放上了放射架。战争，开始了！
不过对着电脑屏幕这样说的人很逊。
晚上的直播结束他本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结果被这一出打搅，工作栏里又多了几项任务，而且评级的话一定是S级——足以动摇光嫣的未来发展之路的特殊剧情任务。
疑似夜魅沫沫的微信账号又给他发了些消息，提醒他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过在皮锐的计划里她的主播生涯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所以并没有在意。不论对方是本人还是和他类似的幕后英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累了，毁灭吧！
为了彻底摁死夜魅沫沫，他现在只需要最后的一个准备阶段：借东风。如果能顺着风势放开自己的保留证据，夜魅沫沫将在这样的核打击下彻底消失得渣都不剩，不可能再把毒牙伸向光嫣一点。而这“东风”，就是广大观众的民意。
今晚，先让风刮起来吧！
有了前车之鉴，皮锐决定挂了代理再干活，免得对方临死一搏把老季拖下水。语文老师教导我们，欲扬先抑和欲抑先扬都是非常有趣的写作手法。想要刮起吹向夜魅沫沫的东风，需要做的不是抨击，而是宣传。让她具有更多知名度、扩大她的粉丝团体，使团结粉丝的难度增大，同时也让她那些争议性的观点暴露在众人眼前。说起来之前她的标题起的是真妙：被锐评的当事人无一发觉自己被背后中伤了，只有她过了嘴瘾还赚到了流量，一虾两吃了属于是。
只是布局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之前夜魅沫沫这样的示威恐怕不会消失，还得和老季提前说明白，不要害她一直难受下去了。不管怎么说，用500块钱示威，他们的里子可是挣得实打实的。了解了这点……
“喂——老皮接电话！”
电话铃声适时的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量子力学的东西在他们之间组成了链接，每次想到老季就会收到她的电话。
“啊，这么晚了怎么了吗？”皮锐寒暄的同时仔细聆听听筒里的呼吸声，想提早确定老季的情绪状态。
“老皮，你不会和那个女人跑吧？”
？？？
皮锐想到了老季会问什么问题，可能是质问他是不是擅自和夜魅联系导致了报复，也可能是询问他应当怎么办，亦或者已经濒临崩溃需要他的安慰，但是对方的开场白跳出了这些预判，直击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导致了他一时语塞。
“你不会的吧？”但是对方显然是误解了，问话里多了十分的急切。
“当然不会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个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女人？那他皮锐不如去给老板舔鞋！
“可是她好像有很多跟随者，如果老皮想要更轻松的工作的话，她那里应该比我要好吧！”
顺便解释一下，两个人现在是五五分账的，但每一个企划的成本都是老季担着。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只有口头合同却真的执行了这样对皮锐极其有利的分配标准。
“所以你在扯什么呢？她火不了几天了。”皮锐算了一算，估计只需要三天这位就会像一轮夕阳一样被自己的作派拖进地底。
“真的吗？”
“当真，在实现你的梦想之前，我绝对不走。”
“那就好，说起来你刚刚那么说，是要做什么？”
“你不用担心这个，不会影响什么的。”皮锐想把这个问题含混过去，但是显然对老季这样是行不通的——
“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我是你的雇佣者，有权知道你的计划。”偏偏在最麻烦的时候特别敏锐。
“……把她的所作所为发给公众平台，让大伙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不过骗老季也简单，只要把事情换个性质讲就好。
“也行，只要你别勉强就好。今天看到她进来后我一直担心你气急了会做什么，”不营业时老季的声音就是这样天然的软糯，关心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必担心，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你干这行。”
“好啊好啊，那就明天见！记得一大早就要起来哦！”
“好。”天真的小天使，可惜明天恶魔还不能完全消失。
这个电话没有耽误事，在应付老季的同时皮锐已经搭好了祭坛，穿上了装神弄鬼的马甲，周围也聚集了好奇的观众，剩下的只是挥一挥扇子，让猛烈的风势带来正义的宣告。
点进那个夜魅沫沫的主页，皮锐的引流宣传已经初见成效：万粉的小数点后又进了一位，这些人来自各个其他主播的粉丝群体，被皮锐用“重大黑料”的方式引了进来。这一招还是他之前被人推荐了光嫣的黑料包才学会的，现在用于惩戒恶人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他又想起了晚上的那一幕，光嫣客气地应对每一个人，活像是服侍她们的女佣一样，而扮演女王的存在随手摘下自己的戒指，就堵住了女仆的朋友们的嘴，好像她的光临理应夺去其他人的关注。倘若在现实中，季嫣然这样有行动力却不缺乏同理心的女孩子不知道要领先那种女人多少倍，但是在虚拟的皮套下她却认真地低下了头。
“这不是我的错。”熄屏的电脑倒映着皮锐没有表情的脸，帮助他完成最后一次心理上的准备。
然后——
“咱也不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粉的，【附件1.zip】……”
在以挖掘虚拟主播黑历史为乐的论坛上，皮锐上线了自己的战术核武器，这枚弹头是延迟发射的，因为要等待对方惊慌之间落入正确的落点。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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